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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阳光

1999-08-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冬日的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无数亮晶晶的光斑像无数深不可测的谜语,跳荡在桌子上。我刚刚读完一张报纸上关于《心写残魂》的长篇通讯。满屋子装满了悲怆。有人说,中年是只会感慨而不会感动的年龄,然而我却被这篇文章深深地打动了。

一个名叫孙业海的关东少年,命运对他确实太过残酷。出生刚刚百天,父亲就撒手人寰。母子俩相依为命,在人生的旅途上艰难地跋涉。孰料小小的业海又不幸地遭遇了最恶毒的癌魔。他切切实实地饱尝了最残忍的癌疼的折磨,与他同住一个疗区的成年人因难以忍受的疼痛而禁不住大喊大叫,业海却从未叫过一声。长时间的输血输液,手、脚甚至头部都已经无法进针,医生只好采取小手术用胸腔锁穿的方式来进针,因时时发生堵塞,锁穿时经常要重复数次,医生看着少年满头的大汗心疼地说,忍不住你就喊两声吧。业海仍然一声也不叫。他对他的亲人说:“其实我疼得也想喊,也想哭,但是我不能,我真的怕我的妈妈受不了。她这一生太苦了,失去的太多了,我做为儿子,恨自己不能为她减轻一点痛苦啊!”这种顽强、坚毅、善解人意、时时为别人着想,绝不是一般的“懂事”,而是一种精神,一种境界,难能可贵,感人肺腑。

业海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他自知来日不多,还在极度的疼痛中看书作画。他的画充满了昂扬向上的精神,稚嫩的笔触表达的却是人类最庄严的主题。

孙业海的生命是短暂的,然而他热爱人生,珍惜时间,勤奋学习,坚韧顽强,关心他人远胜自己,让生命的每一瞬间都不虚度,把一片纯真而深厚的爱献给亲人、献给社会的精神却是永生的,对我们的启示也是深刻的。生命的意义在于充实而不在于长久,在这一点上孙业海超越了死亡而走向了永恒。

人,是不可能选择生死的;然而选择人生却是可能而且应该的。孙业海的人生只有5320个日夜,与癌魔搏斗就占去了500个日日夜夜。我们情不自禁地要生发出许多“生命的追问”:14岁少年孙业海的人生观是如何形成的呢?他的成长过程包括对待困难和死亡的态度给了我们什么启示呢?家庭、学校和社会教育如何才能紧紧地扭在一起从而形成合力作用于我们的青少年呢?

这样的“追问”和思索是无尽的,也是有意义的。现代化的生活色彩缤纷,充满了诱惑。然而我们还是需要一点精神的,需要弘扬爱心和孙业海笔下“大鹏展翅恨天低”的时代精神的。因而我们也就特别钟爱于那些催人上进、感人奋发的“主旋律”作品。罗曼·罗兰在《贝多芬传》中说:“生命从没像处于患难时那么伟大、那么丰满、那么幸福。”《心写残魂》可能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学传记,然而它所昭示的生命的可贵却使它成了一本相当有价值的精神传记。也正因为此,作为一个出版工作者,我才在读完了有关的通讯后立刻就建议出版单位对此予以关注。现在这本书即将由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作者虽尚未谋面却几次要我为其写篇序言。盛情难却,也是出于责任感吧,我写下了一些感想式的文字,以冀与读者共勉。

我想起了西方一位哲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生命不可能有两次,但许多人连一次也不曾很好地度过。”生命的阳光是那么美好,让我们一起珍惜她、珍重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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